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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中政治课本上有这麽一句话——当量变达到一定程度时，将会引发质变。
当然，这句话中的「一定程度」究竟是多少，就很难有个界定标准了。
而如果要温雅说出陈言钢琴技巧形成质变的那个点，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这个月的5号这天。
不管她怎麽猜，都不可能猜到陈言有个系统，更猜不到对方通过系统获得了个名为【情感共鸣】。
从她的是视角来看，她只能感受到自从那一天起，陈言的琴声中，多了种很强烈的情绪感染力。
原本他弹奏的琴声就好像用机器雕刻的塑像，虽然精确，但却少了种灵气；而自从五号那天起，这个短板也被彻底补上。
虽然之前就感受到过陈言琴声的感染力究竟有多强，但当温雅和他坐在一起，一同进行着四手联弹时，才发现自己之前还是低估了对方。
当她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弹奏中时，只用了不到一分钟，她便彻底被陈言那股强烈的情绪张力所裹挟，完全被卷入对方的世界中，就好像惊涛骇浪上的一叶木舟，根本没有自主的馀地，只能任他搓扁捏圆。
虽然听上去有点「玄」，但温雅能够清楚感受到，自己的心理防线此刻可以说是「破绽百出」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展现出的情绪侵入。
随后……至少在这时长五分钟的四手联弹中，她再也没有抵抗的馀地了，只能任由自己的情绪随着曲调起起落落。
很快，整首曲子的高潮部分正式到来。三对二节奏的声部交错，宛若恋人之间争吵后最终相拥而泣的画面，而整首曲子的感染力也在此刻达到巅峰。
这种恋爱时期的琐事，温雅同样体验过，而伴随着琴声的起伏，那些原本就快要被遗忘的记忆再度冲上脑海。
只是记忆中的另一张脸，似乎并不是郑峰……
……
当整首曲子的高潮过去，琴声一点点降低，最终彻底消失。
『完美。』陈言好不容易忍不住欢呼一声的冲动，他没想到第四遍四手联弹竟然能够完美到这种程度，技巧上没有丝毫失误，情感上更是表现到了极致。
快速将支架上的手机取下，按下【停止拍摄】后，陈言这才注意到温雅仍坐在琴椅上一动不动，跟之前他弹奏完《梦中的婚礼》后的表现一模一样。
陈言：「？」
思索片刻后，他还是轻声喊道：「温雅姐？」
温雅身子轻颤了下，然后缓缓抬起头，正当陈言以为对方已经清醒过来，正准备走人时……
下一秒，温雅转头看向他，随后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抱住了他。
陈言：「？？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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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他是站着，温雅是坐着，所以此刻对方正好抱住他腰部的位置，脑袋紧贴着他的腹部，胸口则是正好对着……
温香软玉在怀，外加上陈言正是早上醒来能顶破天花板的年纪，于是……
『【情感共鸣】这个技能这麽强的吗？』陈言咬了咬下嘴唇，虽然不是什么小出男，但这回也有点手足无措。
好在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……
大概三秒左右，温雅总算清醒过来，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麽后，下意识地惊叫了一声，随后身子本能地向后退了下。
由于是仓促之间下的动作，温雅一时间没能控制好平衡，如果不是陈言伸手拉了把，差点从琴椅上摔下去。
「温雅姐，这次四手联弹很完美，一点失误都没有。」陈言率先开口打破沉寂，一边拿出手机，一边说道：「我把视频发给你吧。」
「哦哦，好，你微信上发我吧。」温雅点点头，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，本能地想给自己找一个可以冷静下来的环境，「今天时间也不早了……刚刚弹琴也花了不少时间，你先回家吧。」
「好。」陈言知道今天已经做得够多了，再下去也很难有更加深入的效果，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，于是告别道：「那我先走了，温雅姐再见。」
「拜拜，一路顺风。」
……
看着琴房门被重新关上，温雅深吸了两口大气，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，仍旧是一片滚烫。
「我，我怎麽会这样？」
温雅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有这种状况，明明她也听过很多职业钢琴家的音乐会，那些人在情绪感染上同样有着很出色的表现，甚至这种表现要比陈言强上不少。
但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，哪怕是再好的音乐会，她最多也只会有情绪上的波动，而不是这种近乎失去理智，完全让本能操纵着自己……
恍惚间，昨天姜秀的那句话突然涌上她的脑中。
「如果他在梦中做了我喜欢的事情，或者让我感受到了快乐，那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了。」
「不，不，不。」自言自语了一番后，温雅赶忙摇头，将这种想法快速驱逐出脑海。
不管是年龄还是身份上的差距，她都不能有这种想法！
只是……
『如果不是命中注定，为什麽他演奏的时候，会让我这麽深陷其中；如果是命中注定，那为什麽他会出现得这麽晚。』
温雅吐出长长一口气，强迫自己抛开一切思绪，随手点开了手机上的那个视频。
这是她和陈言四手联弹的视频……
两人配合得相当完美，不管是技法还是感情，都尽可能得表现到了极致……
明明只是第四次演奏，但两人的表现就好像是天生的完美搭档，能够完美配合彼此的每一个动作。
朦朦胧胧间，她想起了自己高中时期对未来的幻想。
那时候的她曾对未来的伴侣有过幻想——在那时候的她看来，自己未来的丈夫应该是一个性格温和，在钢琴上同样有着一定造诣的男人。
他们可以在夜晚一同坐在钢琴椅上，亲密无间地进行弹奏，通过琴声向对方倾诉自己内心的思绪。
「不能再看了。」温雅关上手机，草草收拾了下桌上的东西，准备走人回家。
她一定是太累了，今晚先回家好好睡一觉吧，至于其他的事情就放到以后再说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