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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6章老刘你乃天子钦封,名位力压袁绍,天下名士谁敢再轻视?
刘备身形微凛,脸上笑容陡然化为警惕。
左右满宠,张辽等,皆也略感吃惊。
雍丘士民,将遭灭顶之灾——
边哲的神情言辞,极为严重啊。
且还是出自于程昱的毒计。
这就令众人吃惊之馀,又心生了困惑。
「吕布已大势已去,无论我们攻与不攻,其军土崩瓦解,雍丘不战而破也已是定局。」
「那程昱虽智计了得,到这般地步,还能有何扭转乾坤之计?」
老刘形势看的很清楚,自然不太信程昱有那个能力助吕布翻盘。
要真有那个能力,当初早就助曹操力挽狂澜了,何至于等到现在。
「吕布若想扭转乾坤,唯一的机会就是解决粮草将尽之困。」
「只是眼下陈留已无粮可征,唯一有实力且可能借其粮草的袁术,又远水解不了近渴。」
「宁实在想不出,程昱能有何计助吕布扭转败局,还请军师明示。」
满宠亦是道出心中困惑。
边哲看着老刘众人,一时倒不知从何说起。
关键就在于这个程昱。
这个人可是有黑历史的。
而且不是一般的黑。
原本历史上,曹操与吕布争夺州,遭遇蝗灾陷入乏粮困境。
程昱便献上一道馊主意,以百姓为粮,助曹操缓解了粮荒。
这也就罢了。
可程昱身为东阿人,又为东阿令,竟然主动请缨,自率人马拿东阿百姓开刀O
如此丧心病狂,狠辣歹毒之人,放眼古今也是屈指可数。
正因如此,程昱为东阿人深恨,永世不敢还乡。
也因这段黑历史,明明其为曹家立有大功,临到死曹家父子都舍不得给他一个三公。
连曹操那种视天下人议论为无物之人,都畏于群臣反对,不敢封程昱三公!
程昱的名声有多臭,风评有多差,可想而知。
当年曹操乏粮,程昱可以献上这毒计。
那麽今日吕布无粮,困境相同,程昱为何不能献上同样的毒计?
这正是边哲所担心之事。
至于吕布会不会学曹操,采纳程昱的毒计,那就不好说了。
毕竟吕布虽狠,也只是杀了丁原董卓,并没有象曹操那般,血洗他边家,屠了徐州几十万人。
边哲却不想去赌。
赌吕布不会狗急跳墙,走了曹操的老路。
故想避免雍丘步东阿后尘,老刘便必须抢在吕布可能将程昱之计,付诸于实施之前,速破雍丘。
这便需要陈宫反水。
陈宫若能倒戈,则张邈定然跟随,雍丘城中五千陈留兵,亦将随之改旗易帜O
吕布只凭两千兵马,还如何再垂死挣扎?
雍丘可速破也。
只是这份预言,却不好向老刘及众人直言。
一介名士,饱读圣贤之书,竟能想出那等泯灭良知,形同禽兽,三观尽毁的毒计?
说出来谁信啊。
「程昱的毒计先不论,若能劝降陈宫,则无需等到吕布粮尽,便可收复雍丘,主公何乐而不为?」
边哲遂是换了一个理由。
刘备眼中疑色渐消,若有所悟。
「陈公台与那张孟卓乃一体,若其愿倒戈归顺于吾,张孟卓与城中陈留兵,必皆随之倒戈,吕布无能为也。」
「军师此策,确实可提前拿下雍丘,更能减免两军士卒之死伤。」
满宠连声附合。
身为兖州人,他自然想尽快结束兖州的战事,能少死几个充州人就少死几个刘备却面露顾虑,顾虑道:「军师此策倒是不错,只是这陈公台,当真可愿归顺于吾?」
边哲轻声一叹。
老刘官升的太快,还是没适应自己现在的新身份。
天子钦封的徐州牧,镇东将军,手握假节都督三州军事之权,还有金乡侯的爵位在身。
放眼天下诸侯,这都是顶配的存在。
就光老刘这些个头衔,连袁绍恐怕都得逊色三分。
当初老刘只是公孙瓒表的一平原相,陈宫可以自恃名士身份,可能看不上老刘。
以老刘现在的身份地位,陈宫怎麽可能还敢轻视?
原本历史上,陈宫确实宁死不降曹。
那是因为他背弃过曹操一次,耻于叛而再降,因为他还有几分名士的风骨。
再者是因为他鄙夷曹操的残暴,宁死也不屑于再事一残暴之主。
三者,则是因曹操得兖州后,反重用荀或等颍川人,方令他和张邈等兖州人心生不满。
现下老刘的班底中,一多半都是兖州人,连他这个谋主都出自于充州。
充州人,可以说已是老刘的基本盘。
你陈宫身为充州人,若能倒戈归顺立下大功,老刘有什麽理由不重用你。
最关键一点。
陈宫反叛曹操之导火索,乃其因杀害边氏一族,对其残暴行径心生畏惧和愤怒。
而老刘行的却是王道,奉行的乃是仁义,与曹操的残暴截然相反。
有如此种种,在此大势已定的情况下,边哲就不相信,陈宫还会头铁到非要吊死在吕布那一棵树上。
「主公雄才大略,宽仁贤明,此乃天下人皆知。」
「今主公又为天子钦封,都督兖豫徐三州军事,名义上陈张等人也皆要听从主公号令。」
「哲相信,以主公之仁义,以主公现下之身份地位,若能屈尊招降,陈公台定然来归!」
边哲神色笃定,接着补充道:「况且,先父与陈公台也略有些交情,又皆为充州人,哲也可修书一封,向其陈明利害,以诚相邀。」
「主公与哲双管齐下,陈公台焉有不幡然省悟,携雍丘来归之理?」
这一席话出口,老刘豁然开朗,不禁想起了自己现下的身份地位。
于是眼中再无疑虑,欣然道:「陈公台刚直多智,名动于海内,备实为敬重。」
「诚如玄龄所言,若能招其助备匡扶汉室,令雍丘不战而下,使两军士卒免遭牺牲,自然是上上之策。」
「好,备就与军师各自修书一封,招那陈公台来归!
决议已下。
刘备遂与边哲,各自写下一道亲笔书信,派人星夜送往雍丘给陈宫。
雍丘城,陈府。
陈宫正与张邈对坐密议。
「公台,我有眼线密报,温侯已将军中伤卒全都集中在了一起,且听闻已断了他们口粮。」
「就这几日内,听闻已饿死了两百馀人,你说温侯他这是想干什麽?」
张邈眉头深皱,一脸困惑问道。
陈宫神色一凛,急问:「孟卓兄,当真有此事?」
「我岂敢信口胡言,自然是千真万确。」
陈宫眉头凝成一字宽,手中汤碗陡然攥紧,沉叹道:「他这还是心存侥幸,为用程昱之计做准备呀——」
张邈猛然省悟,不由打了个寒战,额头惊出一层冷汗。
「若果真如此,那你我岂非成了兖州的罪人,如何面对一州父老乡亲?」
「史书之上,又会如何书写你我?」
张邀眼中燃起愤意,拳头重重击打在了案几上。
陈宫不答,起身来到窗前,望着头顶苍天,喃喃自问道:「难道,我陈宫真的是错了吗?」
正自叹息间,心腹却匆匆而至,声称是刘备麾下从事伊籍求见。
陈宫和张邈神色一震,猛的彼此对视。
这个节骨眼,刘备竟派幕僚前来密见?
意欲何为?
陈宫眼珠微转,顷刻间猜出了伊籍来意,眉头一皱,拂手便想拒见。
「且慢!」
张邈却拦下了他,意味深重道:「公台,你我与这刘玄德,说到底并无不死不休的仇怨,愚弟以为,我们还是见一见这伊籍吧。」
陈宫秒懂张邈言下之意,迟疑了一下后,还是轻叹一声,令将那伊籍请入。
须臾。
伊籍已端坐在密阁之中。
陈宫的手上,也拿到了两道书信。
一道乃刘备的亲笔信,另一道则是边哲的手书。
如他所料。
这是两道招降书。
刘备在信中极尽礼敬,明言了对他的敬重,以尽快结束兖州战争,免于雍丘兵民无谓死伤为由,劝他能说服张邈献城来归。
边哲那道书信,则是以一个充州人的身份,明言刘备对充州贤能之士的信任重用。
目的,自然是令他放心,莫要担心归降刘备后会被区别对待,会不被重用。
陈宫眼神中波澜已起,却未做表态,将两道书信转示给了张邈。
张邈看罢,不由面露喜色,欣然道:「公台,玄德公既有如此胸襟气度,还有这边玄龄作保,你我还有什麽好顾虑的!」
张邈看到了出路,没有丝毫犹豫,当即表明了愿降的态度。
伊籍见状,趁势道:「公台先生,张太守,镇东将军对我兖州人的重用,二位想来是心知肚明。」
「边军师自不必说,我伊籍,满伯宁,于文则等多少兖州人,皆为镇东将军所用。」
「以二位的才德贤能,若能以大局为重归顺镇东将军,何愁不能被镇东将军引为肱股。」
「再者,镇东将军乃天子钦封之——」
伊籍遂是滔滔不绝,将二人倒戈的利弊一一陈明。
陈宫眼神已是波澜起伏,却始终不作表态。
张邈却看出,自己这位好友,是怕背弃吕布,会为世人诽议。
「公台啊,到了这般地步,你还犹豫不决,顾虑所谓世人的议论?」
「难道你就不怕,吕布用了那程昱的毒计,史书之上,你我皆要背负上万世骂名吗?」
张邈声色俱厉的苦劝道。
史书之上,背负万世骂名!
这一句话,却当头一棍,重重敲击在了陈宫的头顶。
陈宫神色大震,仿若醍醐灌顶一般,眼中残存的犹豫顾虑,顷刻间烟销云散。
于是。
深吸一口气后,缓缓起身,向着伊籍一拱手:「烦请机伯回复镇东将军,我陈宫及雍丘一城兖州士民将士,皆愿归顺于镇东将军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