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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皇子面色苍白，神情呆滞，眼皮浮肿，看上去显得格外的颓废。
跪在地上的时候因为牵动伤口，他的表情还有些狰狞。
永昌帝冷冷坐在上首，带着几分冷淡：“朕带你不薄。”
是的，哪怕是二皇子自己也得承认，永昌帝对他是有所偏爱的。
哪怕是他犯下了许多过错，但是最终永昌帝还是对他手下留情，并且让他风风光光的大婚。
但是，那又如何呢？
他不顾自己此时跳动不停的眼皮，冷冷的抬起头看着永昌帝：“父皇，你对我的确是很好，但是就是太好了，太好了！”
“既然对我这么好，为什么不让我当太子？！”他终于将这些年以来的愤怒倾泻而出：“我到底差在哪里？你分明是喜欢我的，还处处对我与众不同，但是却又不让我当太子，你这不是逼着我谋反，是什么？！”
反正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，二皇子也知道自己的下场，他压根不想再跟从前那样装模作样的求饶。
反正再求饶又能怎么样？
最好的结果无非是当条狗，摇尾乞怜的活着。
但是让他对着谢邈摇尾乞怜，那还不如让他死。
只是，他自己到底是养尊处优多年，自尽的话还是没法狠得下心。
只能寄希望于永昌帝能够给自己一个痛快。
哪怕是毒酒白绫，他也都认了。
永昌帝怒极反笑，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混账竟然这么能强词夺理，他站起身，猛地打了二皇子一个耳光。
其实他打完了，自己也忍不住手脚发颤。
可是没有法子，人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，是没有办法完全保持理智的。
现在的永昌帝就是这样。
这么多年，他对这个儿子不可谓不上心，很多时候对他多有宽容。
可是到头来，却养出了一条白眼狼，狠狠地反咬了自己一口。
若是二皇子真的能够悔过，永昌帝就算是再愤怒，也不会真的杀了他。
最多也就是将人给圈禁起来，这一辈子再也不见他罢了。
但是现在看来，这个逆子哪里有半点悔过之心？！
永昌帝极端愤怒之下，握拳的手背青筋都凸出来，猛地抬腿一脚踹在了二皇子心口。
二皇子顿时被踹得整个人都往后倒，忍不住闷哼了一声。
夏太监急忙伸手去搀扶永昌帝，低声劝解：“圣上，保重身体要紧啊。”
永昌帝扬手止住，冷冷的看着二皇子：“你既然一心求死，那做父亲的若是不成全你，反倒是对你不住了，好，你既然要去死，那就去死！”
说着便看了夏太监一眼：“来人！给他一把匕首！”
夏太监知道，永昌帝已经对二皇子失望透顶，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二皇子，对着小太监使了个眼色。
很快，小太监便捧上了匕首，恭敬的跪倒在地。
永昌帝冷冷的道：“给他！”
而后坐在了圈椅里：“你自尽吧。”
冰冷的匕首此时就在自己跟前，二皇子伸手攥住，原本想要毫不犹豫的刺进自己心口的。
但是他将匕首抵在心口，到最后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。
永昌帝就讽刺的笑了：“之前在殿外广场的时候，你手里有刀都没死成，现在朕再给了你一次机会，你仍旧还是下不了手，你看看你自己，何其可笑？”
失败这种事，其实不可耻。
因为这一辈子这么长，谁能事事都顺心如意呢？
不管是谁，都会有不如意的时候。
但是难得的是要敢于承担自己做错事的代价。
但是二皇子却实在是不属于这种人。
永昌帝对这个儿子连最后一点失望都没了，对于这种人，他看都懒得看一眼。
正好陆巡进来，永昌帝淡淡的吩咐：“把他带下去吧。”
二皇子仿佛是直到这个时候才如梦初醒，终于后知后觉的挣扎起来：“不不不！父皇......”
死不成的人，一定是怕死的。
他哇的一声哭出声，连滚带爬的想要朝着永昌帝爬过去：“父皇，儿臣错了，是儿臣错了......”
永昌帝闭了闭眼，抬腿将人踹开，实在是忍不住愤怒至极：“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！没有那个本事，做好事你不够格，做坏事你又不够狠，够狠毒却又不够聪明，你简直是个废物！”
若是一错到底，真的能够做到自尽，永昌帝反倒是不想眼睁睁看着这个儿子去死。
可现在，永昌帝却连看也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个混账。
二皇子是真的怕了，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笑话。
要么就一路坏到底，做错事被揭穿了那就去死。
这样好歹也是跟楚霸王一般的人物，至少留下了气节。
可是他做不到。
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，他才知道原来他这么怕死，死这么可怕。
永昌帝连一个字也不想再跟他们废话，摆了摆手，陆巡立即会意，亲手将人给提溜了起来，不顾二皇子的挣扎哭喊，将人给拖了出去。
永昌帝这才对夏太监吩咐：“叫孙院判来。”
他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，此时已经手脚发麻。
孙院判来的十分及时，替永昌帝把脉之后，便忙给永昌帝开了药。
又低声说：“圣上，您大病初愈，龙体受损，实在应该好好休养，不宜再过度激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