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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。”
“以他们的实力，想必是很难抵抗那位的蛊惑吧？”
“若是心无杂念毫不动摇，倒是难以蛊惑，不过他们中确实不乏饱学之士，在那一次次的实验失败累积之下，心神有所动摇也不奇怪。”
“那照这么说，他们也算是被迫的了，是受害者？”
“徐年，你之后是想说，他们犯下的错，都情有可原，可以谅解？”
徐年摇了摇头：“可以同情，但却不能谅解，该杀。”
妖皇扬了扬眉，笑着说道：“这倒是险些误会了，我还以为你要说他们罪不至死呢。”
徐年说道：“论心，他们或许是不该死，但论迹，他们的作为如何能够不该死？”
“他们被蛊惑，或许可怜，但那些因三才会而死的妖族人，不是更可怜？”
“执法堂里的那些执法者们，维护着妖族安宁，却死在了他们的阴谋之下，如果他们都不该死，凭什么慰藉那些执法者们的在天之灵呢？”
妖皇欣慰地点了点头：“是啊，他们或许罪不至死，但既然已经有比他们更不该死的人死在了他们的手里，他们就已经该死了。”
都该死。
这就是妖皇给这些三才大学者们下达的审判，所以他刚刚的解释都是说给徐年听的。
对于这些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三才大学者，妖皇没什么心思解释来龙去脉，若是能从他告诉徐年的那些话里听明白自己的死因那便算是运气好，能死个明白，若是听不明白那就稀里糊涂死去就好了。
左右都是死。
人死。
债消。
债面上是多一点还是少一点。
明白还是糊涂。
能有什么区别呢？
“我们该死？苏九，该死的是你，那些执法者都是因你而死，若不是你隐瞒真相，若不是你破坏万年伟业，若不是你囚禁妖神，他们怎么会死！”
“是你把保护妖族的执法者，变成了维护你统治的刽子手，归根结底是你害死了他们。”
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，但想要我们磕头认错委屈求活？呸——我们何错之有……”
如果是执法堂抓人审人，还得凭律法摆证据。
但是妖皇并不讲这些。
“啪！”
妖皇打了个响指，那些刚刚还维持着石成他们不散的国器之力忽然变了样，从吊命的灵丹妙药变成了要命的刽子手。
没有拉扯，没有挣扎。
刚刚还在指责苏九三才大学者们悉数化成了灰。
纸钱烧干净后。
被风一吹便散得到处都是的那种灰。
亲眼看着一路走来的同伴灰飞烟灭，高殷眼珠子都瞪大了，冷汗都流了下来。
甭管这同伴有几分真心，起码高殷与三才大学者们确实是能够并肩作战，利害一致。
而现在他的这些同伴已经飞得到处都是了。
只有他一个人还能够站着。
高殷流汗的重点也恰恰在于，他为什么还能够站着？
别人都没了。
他却还站着，是不是有点……不礼貌了呢？
疑似拥有了妖神之力的妖皇苏九，能够杀了三才大学者们不奇怪，但一个响指下去就让他们悉数成灰，这力量可就太过于强大了。
如此恐怖的力量，总不能是刚刚够杀了石成他们，再多一个高殷就不够了吧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何况……
这还是妖皇！
高殷的反应十分迅速，在意识到他只仅存下来的一人后，他没有逃，因为知道逃不掉，而是立刻运转血神诀，气血在体内奔涌，但却不是拼死一搏，而是用这血气冲垮自己的心窍。
这是在自尽！
一死了之，只不过是回到玄雍皇宫的血池当中而已，但妖皇留他这一命，怕是要他生不如死！
只是高殷虽然果断，却没能翻出妖皇的大手。
“反应倒是快，可惜空有狠劲，没有修为境界带来的实力支撑，你这表现得再狠也不过是张牙舞爪地吓唬人而已。”
妖皇的眸光扫向高殷的瞬间，国器之力便已经落在了高殷的身上，那股汹涌的血气还没来得及冲碎心窍，高殷的血气、心跳、呼吸……统统都停滞了下来。
高殷整个人自然也一动都不能动，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塑。
他没有死。
只是被剥夺了行动能力。
不过高殷的意识仍残留着些许活性，对外界仍有些许感知，还能依稀听到妖皇在说什么。
“朕要是没记错，此子功法有异，杀之不死，还能在玄雍国内重生是吧？既然如此，朕便不杀他，让他生不生死不死地永远停留在这一刻，也算朕是给你们大焱的一点小小回报了……”
这是在高殷的意识也彻底陷入停滞前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后，这句话也引爆了他心里的慌乱不安。
只不过这不安都还没来得及浮现在脸上，不安的情绪便随着残留的意识也一同沦入了寂静之中。
再无声息。
不知何时才能被死亡唤醒。
其实高殷不是没有考虑过被镇压而不杀的情况。
有准备用来以死脱险的后手。
只是他的后手在妖族国器之力的面前，根本就连触发的机会都没有。
无所不能的妖族国器之力无论是在高殷还是石成他们的手里，确实都有展现出强大的一面，但此刻在妖皇苏九的手里，却是在诠释着何为无所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