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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老夫人行过一礼，被她慈爱地叫起。
“小九来了。”
齐绍瑞起身后便坐到左侧上首的第一个位子，带着关切询问着老夫人的身子如何。
“上了年纪都那样，倒是你要多注意歇息。”
本想挑两句刺，暗指周年湘没将他照顾好。
可是看着面前的齐绍瑞气色红润，甚至还长了些肉，老夫人的话在嘴里过了两遍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齐绍瑞淡淡点头，
“劳祖母惦记，孙儿一切都好。”
知道她不喜周年湘，齐绍瑞便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起。
祖孙两人寒暄几句，竟也突然没了话题，屋子里一时便安静了下来。
老夫人看着齐绍瑞淡然品茶的模样，突然有些恍惚和感慨。
记忆里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儿，便是受了伤也会强忍住不哭的少年，面对她的安排直言拒绝的男子，如今也即将要为人父。
他同周年湘感情甚好这件事她并不是不知道，周年湘将他和三房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也不是不知道。
但她就是不喜欢。
凭借齐绍瑞的才情和身份，京城中哪家高门大户的女儿娶不得，便是宫里的公主陪他也绰绰有余。
当年定下定国公府的嫡女，虽然是因为太妃做媒，但至少也是国公府出身。
哪曾想她自己没有福气，还让齐绍瑞莫名多了命硬克妻的流言，让他不得不远离京城，她当时也恨着定国公府。
但是三年一过，京城中一时却也没有合适的待嫁女子，彼时她又听到荣安也在为齐绍瑞寻着合适的人，所以在定国公府再次登门想要续上姻亲之后，她便也动了心。
虽然吴世妍的妹妹她也并未看得上，但至少还是国公府的嫡女，哪曾想荣安出奇一招，抢在她答复定国公府之前就先同周年湘家交换了庚帖，甚至立刻就传扬开。
这让她气了许久，立刻就将齐绍瑞叫了过来，得到的却是“婚姻大事皆有父母做主”的回答。
他那整天不着调的父亲怎么会愿意操心他的婚事。
荣安是他的生母，可也是她怨恨的人，更不用说说的还是小官之女。
小门小户出身，怎么可能会比得上她选的人！
见齐绍瑞并未推辞，荣安那边又风风火火过了小定，她一时赌气便也撒手不管了。
心里却是隐隐藏着齐绍瑞婚后过的不好，对荣安诸多怨恨，母子离心的念头。
敬茶那一日，是她第一次见周年湘，果不其然容貌姣好，身形绰约。
便是她也不得不赞叹她同齐绍瑞站在一处时十分的相配。
可是一想到她的出身和选定她的人，她便立刻只剩不喜。
既然不喜，那便选一个自己喜欢的。
世间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事，她又是长辈，为他安排姨娘妾室本是再合理不过的事。
婚前他拒绝了，她也知他性子冷淡，也格外有自己的主见，便也随他去了。
想必他识了男女之事的滋味，自己也能开窍。
那周氏怀了身子不能伺候，正是气血旺盛的年纪，他又怎么能够忍得住。
所以她挑了金悦婷进府，虽然她并没什么脑子，但是只要一心扑在齐绍瑞身上便足够了。
老夫人飘远的思绪逐渐回笼，看着一言不发的齐绍瑞便是开口，
“我听说前些日子，你在园子里同你金表妹遇上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