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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女连忙应下，几步便迈出了屋子。
吴妈妈走到门口，四处打量后才转回身，带着些许讨好和恭敬说到，
“姨娘，人已经走了。”
梅姨娘缓缓抬起头，面色平静。
吴妈妈却觉寒意顿起，不敢再看。
梅姨娘捏着手中的薄纸，环视着屋内嗤笑一声，随后却是走到木架旁拿起一匹素绸放到桌上，淡然地坐下。
吴妈妈看着她的动作，见她依照着冬霜的话就要缝制衣衫，便也抬步取了东西，坐到了另一侧。
屋内便只有剪子穿过布料发出的声响，梅姨娘和吴妈妈都安静地做着事。
终于在一炷香的时间后，吴妈妈听见了梅姨娘的声音。
“皓哥儿怎么没在正院？”
吴妈妈动作一顿，抬头看向动作未停的梅姨娘。
“哥儿，在周姨娘院子......”
梅姨娘立刻便抬起头，眼神有些冷的看向吴妈妈，
“你怎么带着他去周姨娘的院子？”
吴妈妈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脖子，
“哥，哥儿自己要去，奴婢也只能随他。”
梅姨娘眼光幽深，看得吴妈妈身子一颤。
“他若是出了事，我定不会饶过你。”
梅姨娘轻言细语，说出的话却是让吴妈妈呼吸一紧，立刻就放下手中的针线，起身告罪。
绣花针刺穿素绸，牵引着绣线穿过，一针一线简单地动作，却让吴妈妈仿佛身若被刺穿，便是刚入春的三月，她也满头冷汗。
一滴顺着额头滑落停在了眼睫之上，渐渐晕染到眼中，涩得她十分不适。
但她也不敢抬手拭去，不敢打扰梅姨娘一分一毫。
终于，在梅姨娘手中的布料换了个方向后，吴妈妈又听到了她的声音，
“坐下吧。”
吴妈妈如释重负，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坐回了原位。
重新拿起针线，吴妈妈的手还在不自觉颤抖着，一旁的梅姨娘又轻笑了一声，
“妈妈不用太过紧张，如今皓哥儿还在正院，还要让你照顾着，我不过是不能亲眼看着，所以格外小心些。”
吴妈妈嘴角有些僵硬地勾起，连声应着。
梅姨娘便又是一笑，抬眼扫过屋门口，确认没有人后便小声地询问起近些日子皓哥儿做了些什么。
吴妈妈听着她轻柔的声音便也稍稍放松下来，话也变得越来越多，恨不得将皓哥儿每餐吃了几口都事无巨细的告诉梅姨娘。
梅姨娘眼中闪过满意，嘴角虽未勾起神色却是平和温柔的。
屋外，冬霜蹲在离着门有一些距离的地方，让今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，却不会将影子投向屋门口，被屋内的两人发现。
正院的侍女早被她安排着在屋里做活，轻易不得出来。
空荡的院子里便只有冬霜一人，没有人能发现她奇怪的举动，也让她将梅姨娘和吴妈妈的话听得清清楚楚。
吴妈妈时不时雀跃讨好的笑声让冬霜即便被日光照耀着，身子也觉寒冷无比，到后面甚至冷得发颤。
“姨娘是哥儿的生母，血脉相连，哥儿往后定是要亲近您的。”
“您的针线这般好，给哥儿做的衣裳更是比府里绣娘做得都要好。”
“之前您给哥儿做的外衫，哥儿穿上后便喜欢得紧......”
冬霜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屋门口，投入了一片阴影，也让屋内的两人一脸骇然。
梅姨娘寒光一闪，却是没有再掩藏自己的神色，平静地坐着。
手中的针线被她放下，目光四处逡巡着。